1992年,仁爱修女会(Our Lady of Charity)决定出售她们在爱尔兰都柏林拥有的一些土地,以偿还债务,修女们遵循了适当的程序。他们请求官员允许他们移动埋葬在Donnybrook洗衣店墓地里的女性尸体,在1837年至1992年期间,这家洗衣店曾是一个济贫院和“堕落女性”的家。

但东尼布鲁克的墓地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安息之地:它是一个万人坑。里面是几十具不知名女性的尸体:爱尔兰臭名昭著的抹大拉洗衣店的无证、无人关心的囚犯。他们的生活——以及后来的死亡——一直笼罩在秘密之中。

两个多世纪以来,爱尔兰的女性被送到像Donnybrook这样的机构,作为对婚外性行为的惩罚。未婚母亲、轻浮的女人和其他被认为不适合社会的人被迫在修女的严格监督下劳动数月或数年,有时甚至终身。

当Donnybrook的万人坑被发现时,155个没有标记的坟墓引发了一场丑闻,揭露了抹大拉洗衣店的规模和恐怖。当妇女们站出来分享她们被强行关在限制性济贫院的经历时,爱尔兰公众的反应是愤怒的。




当抹大拉运动在18世纪中期首次兴起时,天主教和新教教会都支持让“堕落的女性”去工作的运动,女性在精神病院接受短期的康复治疗。然而,多年来,抹大拉洗衣店——以圣经人物抹大拉的玛利亚命名——主要成为天主教机构,而且时间越来越长。被送到那里的妇女通常被要求通过做花边、针线活或洗衣服来“救赎自己”。

虽然大多数居民没有被判有罪,但里面的条件像监狱一样。“救赎有时可能涉及各种强制措施,包括剃光头、穿制服、只吃面包和水、限制探视、监督通信、单独监禁,甚至鞭打,”历史学家海伦·j·塞尔夫(Helen J. Self)写道。

爱尔兰第一个这样的机构是都柏林的莫德林女忏悔者收容所,由爱尔兰新教教会于1765年建立。当时,人们担心爱尔兰城市的卖淫活动呈上升趋势,那些被引诱、婚外性行为或未婚怀孕的“任性”女性很容易成为妓女。很快,父母们开始把未婚的女儿送到这些机构,以隐藏自己怀孕的情况。

最初,大多数妇女是自愿进入这些机构的,她们在那里工作多年,学习一种“受人尊敬的”职业。他们的想法是,在被释放后,他们会利用这些技能赚钱;他们的工作支持了他们在那里的机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机构变得更像监狱,许多不同群体的女性被送入这个系统,有时是由爱尔兰政府负责的。有从精神病院和监狱引进的囚犯,有特殊需要的妇女,强奸和性侵犯的受害者,被父母送到那里的怀孕少女,以及被认为过于轻浮或对男人有吸引力的女孩。其他人则没有明显的理由。虽然这些机构是由天主教会管理的,但它们得到了爱尔兰政府的支持,爱尔兰政府向该系统提供资金,以换取洗衣服务。

修女们统治着洗衣店而不受惩罚,有时会殴打囚犯,并执行严格的沉默规则。幸存者玛丽·史密斯在口述历史中说:“你不知道下一次殴打什么时候会到来。”

史密斯在被强奸后被监禁在科克的sunday Well洗衣店;修女告诉她,这是“以防她怀孕”。一到那里,她就被迫剪掉了头发,取了一个新名字。她不允许说话,被分配到洗衣店做繁重的工作,那里的修女经常因为轻微的违规行为殴打她,并强迫她在寒冷中睡觉。由于她所遭受的创伤,史密斯不记得她在星期天度过了多长时间。“对我来说,这就像我的一生,”她说。




史密斯并不孤单。通常,她们的名字会被去掉;他们被称为数字或“孩子”或“忏悔者”。有些囚犯——通常是孤儿或强奸或虐待的受害者——在那里呆了一辈子;其他人逃了出来,被带回收容所。

另一名幸存者玛丽娜·甘博尔德(Marina Gambold)被当地牧师安置在洗衣店。她回忆起打碎杯子后被迫在地板上吃东西,并因为轻微的违规行为而被锁在外面的寒冷中。“我从早上8点一直在洗衣店工作,直到晚上6点左右,”她在2013年告诉BBC。“我饿得快饿死了,早饭给了我面包和水。”

一些孕妇被转移到未婚母亲之家,在那里生孩子并暂时与婴儿住在一起,工作条件与洗衣店类似。婴儿通常被从母亲身边带走,交给其他家庭。在最臭名昭著的家庭之一,图姆邦的邦塞库尔母婴之家,有几十名婴儿死亡。2014年,在家里院子里的化粪池里发现了至少796具婴儿的尸体;该设施仍在调查中,以重建那里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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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虐待制度是如何在爱尔兰持续231年的?首先,任何关于在抹大拉洗衣店和母亲之家受到严酷对待的言论往往会被公众所忽视,因为这些机构是由宗教团体经营的。那些告诉别人自己经历的幸存者往往会被羞辱或忽视。还有一些女性羞于谈论自己的过去,也从不告诉任何人她们的经历。关于这两名囚犯及其生活的细节很少。

通过爱尔兰抹大拉洗衣店的妇女人数的估计各不相同,大多数宗教团体拒绝为调查人员和历史学家提供档案信息。据信总共有多达30万名女性被送往洗衣店,其中至少有1万名是从1922年开始的。但是,尽管有大量的幸存者,直到20世纪90年代,洗衣店才受到挑战。

1992年,仁爱修女会决定出售部分土地。他们申请将133具尸体从该物业的无名坟墓中移走,但发现了155人的遗体。当记者得知只有75份死亡证明时,震惊的社区成员大声要求更多信息。修女们解释说,这是一个行政错误,将所有遗骸火化,并将它们重新埋在另一个乱葬坑里。




这一发现使抹大拉的洗衣店从一个公开的秘密变成了头版新闻。突然之间,妇女们开始为她们在这些机构的经历作证,并向爱尔兰政府施压,要求天主教会承担责任,并向联合国追究侵犯人权的案件。很快,联合国敦促梵蒂冈调查此事,称“(洗衣店的)女孩被剥夺了身份、受教育的权利,经常被剥夺食物和基本药品,并被强制保持沉默,禁止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当天主教会保持沉默时,爱尔兰政府发布了一份报告,承认政府在洗衣店的广泛参与以及这些机构的极度残酷。2013年,爱尔兰总统向抹大拉女子道歉,并宣布设立赔偿基金。

部分由于发现万人坑引起的骚动,抹大拉的最后一家洗衣店最终于1996年关闭。它被称为格洛斯特街洗衣店,是40名妇女的家,其中大多数是老年人,许多人有发育障碍。其中9人没有已知的亲属;他们都决定和修女们待在一起。

尽管史密斯设法恢复了自己的生活,但她明白长期收容可能造成的伤害。“当我去那里的时候,我的身体进入了贝壳休克状态。当那扇门关上的时候,我的生活就结束了,”史密斯在她的口述历史中回忆道。“你看到所有这些女人在那里,你知道你最终会像她们一样,在你的余生中受到心理伤害。”